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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巧克力戰爭》/羅伯‧寇米耶

  《巧克力戰爭》是一本力道很強的小說,從驚心動魄的第一句「他們宰了他」開始,一直到結束後我還能感受的如餘震般一波波的撼動。書名的「戰爭」並非譬喻,而是故事中傑瑞對抗學校、對抗人群那孤苦而毫無勝算的一戰。

  三一高中是一所教會學校,這所標榜秉持三位一體精神的學校有一項傳統:義賣巧克力。表面上為了替學校爭取經費的善意舉動,暗地裡修士教師卻為了掩藏自己挪用公款、中飽私囊而無所不盡其極,甚至勾結在校園裡頗具勢力的守夜會(當然不是什麼光明勢力)幫忙推動整個活動。而守夜會的主腦亞奇卻指派給傑瑞一項任務──拒賣巧克力。

  一個人可以勇於突破不合理的局勢,可以將自己的想法大聲喊出,但前提是你得面對多數已經習慣、不想有所改變的人。如果你成功了,你就能成為英雄。要是失敗了呢,就會變成一個對團體意識沒有抵抗力,只能服膺在多數暴力的冷漠靈魂。

  主角傑瑞就跟在社會中的每個人一樣,他不想出風頭,不過希望在美式足球校隊裡佔個位置,也企盼在公車站旁那個常對他微笑的女孩能開口跟他聊天罷了。他從來不會想反抗別人對他的要求,就算那些要求有點不合理也是一樣。但守夜會的任務卻讓他不得不反抗。

  人類對與自己相異的事物就會產生排斥,所謂校園霸凌就是這樣來的,在班上我也見識過幾次,加害人的嘻笑聲實在令人感到噁心,旁觀者莫不關心的眼神更是令人心寒。而被害者卻只能蹲伏在地上,試圖撿起已然破碎的自尊,拼回原樣。而且只要日數一長,加害人就會認定「你不反抗我就沒事」,人群依舊漠視,而被害者就會因為順應人群而陷入這個永久的循環當中。

  有一次我跟老媽討論班上霸凌的行為,她說那些欺負弱小的人很幼稚,到了他們長大以後就會成熟、改過。這個答案並不周全,我事後想到。那些受害者怎麼辦?自尊是不是會因為時間一過就恢復原狀?恥辱會隨時間消逝嗎?
  
  在書中,守夜會的勢力是如此強大,而且還有教職員的撐腰,我想到《手機》裡面泯滅人性的手機人,他們追殺僅存少數的正常人的理由是「正義」。傑瑞在巧克力戰爭中面對的是與《手機》中意義相同的正義,也就是多數罷了。

  「我敢不敢撼動整個宇宙?」T‧S‧艾略特的句子,在這《巧克力戰爭》中成為傑瑞的主要動力。
傑瑞面對整個洪流的抵抗,不管他是改變了流向或是已經被沖垮,他已經成為英雄了。
  
  我敢不敢撼動整個宇宙?好費腦筋的問題,我想我不敢,但是……
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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